苏城明珠——金鸡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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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城明珠——金鸡湖

在2003年的秋天,我来到了苏州寓居。我当时的居所离石湖很近,但金鸡湖的名号却一次次从不同方向飞进耳朵里,以至于我不得不去看看,到底她是怎样的芳容引得人们交口称赞。而这一看,近十年来,就没断过了。

我于2011年离开苏州,从2003年开始,几乎每半年我都要去金鸡湖走走,或许更多。我喜爱那里的湖水、游船、桥梁和建筑,羡慕那些生活在湖边的人们。尤其是夏日傍晚,看着西边的云霞将倩影铺展在湖面,各个建筑的灯光五彩斑斓,似一扇扇粉艳蝴蝶的翅膀,那湖水似陈酿的红酒,想不醉都难啊!即便我离开苏州已经好些日子了,我仍然记得金鸡湖的一切,每每想来都不自禁地欢喜。

喜欢上金鸡湖当是从第一眼看到开始的,是因为她平整的湖面吗?是因为她多彩的建筑吗?我想是的,又不全是,不必说清。只是每当见到她时,她都会给予我上一次的熟悉与这一次的新鲜,如一位交往熟识的老友。湖是有灵性的,湖风的抚摸让浮躁的心绪变得熨帖,她带着我游离到梦中的童话世界,是波浪的欢笑,是音乐的低吟,是灯盏的温暖,是情侣的温馨。因为有这样幸福的心绪,每一次来到金鸡湖畔,我就加深一层对这里的眷恋。

翡翠似的湖水,整洁的甬道,跳跃的快艇,轻便的单车;所有金鸡湖的风光,既让我无限喜爱,又让我怀念追忆,每每念起,就又想去看她一眼,是否还是往日时的容颜。

所以,即便我回到了北方定居,只要一寻到可以到江南的机会,还是要挤出尽可能的时间,跑到金鸡湖畔,坐在长椅上,看着湖面,不语。每当我在书房读书或执笔时,偶尔会坐不住,我把窗户打开,望向远山,那山色多像金鸡湖水的颜色啊——碧绿,却看不到底,纯真,却又透着神秘。

且看那湖边一排排整齐的杨柳,面对碧绿的湖水梳妆,每当春末的和风拂过,柳絮撒着欢儿地飞向湖心,嬉闹着;且看那夜晚时湖边一群群赏玩的游人,听那游船在湖心里游弋时快乐鸣笛。所见所闻的一切,都是我喜爱金鸡湖的原因。我多想变成一只湖上飞过的水鸟,那样,我便会更加自由地去看她,便会更加真切地去看她。

当我坐在华灯绚丽的湖边,望向整个湖时,不由得惊叹于湖的壮丽。两座湖心岛像是两只明亮的眼睛,一辆辆汽车从跨湖桥上安然驶过,小鸟巢总是在和摩天轮比谁的外衣漂亮,环湖酒店里的饭菜香味让五湖四海的宾客甘之如饴。

特别是周末,人们从四处欢聚在湖岸,像是赴一个盛大的派对——是为了看那水火交融的音乐喷泉。一架架摄像机沿着湖岸环形列队,一群群游人沿着台阶站直了身子,只待水柱串起、音乐唱响,人们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。还有那玩心重的爸爸,抱着女儿去水柱边戏水,只溅得满身满脸的水滴,而快乐也是满身满脸,是为金鸡湖的泼水节。沿湖酒店的人们顾不得推杯换盏,纷纷跑到窗户外,拿起相机、手机,将那一次次水柱拽进了相机,将那一首首歌曲摄进了镜头。

这时,月亮在天空微笑地看着大地——欣赏这幅富贵安乐图;湖边的花草都披上了一层银灰,泛着可人的光泽;“金鸡湖号”在岸边打盹,它在等着人们看完音乐喷泉后过来和自己嬉戏。

这是一湾乐于奉献的湖水,在她的滋养下,沿岸几乎每个月都会展现出新面貌。从湖滨大道到城市广场、水巷邻里、望湖角,从金鸡墩到文化水廊、玲珑湾、波心岛、李公堤,处处都是景,目目都是画。金鸡湖已成为中国最大的城市湖泊公园,是苏州当地人的骄傲,是他们接待外地亲朋一定要领去看看的地方。

金鸡湖水依旧是平和的,她该是喜欢看到自身周边变得热闹起来,一如看着逐渐长大的儿女,在藤椅上安享他们围着自己欢笑跳跃。所以,她的湖水依旧碧绿,她的水声依旧潺潺,在日光下泛着耀眼的白,反射给每一棵树木,每一座雕塑,每一个过往的人。我欢喜着这样的“浮光跃金,静影沉璧”,多么令人难忘啊!似乎能看见浅近的水草摇摆,还有一尾尾调皮的鱼儿,它们也在睁着好奇的眼望向岸上。

由那些水草与鱼儿,我不由得记起了金鸡湖名称的来由。传说春秋时期,勾践进贡了西施之后,夫差便只顾和西施在城西灵岩山姑苏台享乐游玩,荒废政事。吴王夫差聪慧的女儿琼姬发现勾践心怀叵测,多次提醒父亲防范勾践。可夫差没有听信她的话,反而受西施的挑拨,把琼姬赶到苏州城东大湖中的一个荒岛去“面湖思过”。后来,越国军队兵临姑苏城下,夫差为了保命,准备把女儿作为“礼物”献给勾践请罪求和。琼姬得知消息后,痛不欲生,跳湖自尽。后人为了纪念琼姬,便把这个湖泊叫做“琼姬湖”,把她投湖的地方称为“琼姬墩”。由于吴方言的“琼姬”念起来和“金鸡”的读音相近,渐渐地,琼姬湖就被人们称为金鸡湖了。

看着那些水草与鱼儿,我在想,它们可是琼姬饲养的后代呢?这一湖水因有这样凄美的传说而愈发哀婉动人。琼姬当是这片水土的守护神,琼姬湖也便是当地人们的母亲湖了。

我也明了了自己为什么看过那么多的水与湖,而偏偏对这片湖水越发牵念。使我迷恋的——似乎可以这样说,不仅仅是这里蒸蒸日上的现代繁华,更是那在别的地方不易看到的弥弥漫漫、平和柔美的波光与使我感动温暖的人文底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