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坡园大门上的门环与众不同,其形似虎,名曰狴犴(bi an,毕岸),相传是龙的第七个儿子,半亭屋脊两端的卷尾龙头,名叫螭(chi 嗤)吻,相传是龙的第九个儿子。因为“龙生九子,子子不成龙”,所以它们的地位比龙低下,只有在园林建筑上能看到它们的形象。门上的狴犴能明辨是非,急公好义,有威慑力,而螭吻口阔嗓粗,平生好吞,属水性,能克火,装在屋脊两端既美观,又能灭火消灾。苏东坡深受世人敬仰,而常州人对东坡先生则更敬爱有加, 1982年修建门庭时,特以龙子护门,日夜守护先生正气。
进入洞门,迎面白墙分隔为抑景、洞门作框景、漏窗为借景,并以廊相连,配以松石花木,层次有致。而眼前这组湖石小品,名曰:“三苏苑”。虽只有这方寸之地,但也小中见大,寓意深刻。乍看之下,好似泰山、华山之缩影。主峰高耸,次峰拱奉,前后错落,构成了一幅优美的立体图画。而细看之中,这画面不正是东坡“试观烟雨三峰外,都在灵仙一掌间”的真实写照吗?!而这种小中见大的艺术处理,则反映了先生宽广的胸怀和豪迈情怀。主峰后的松、梅、竹为“岁寒三友”,与前面这三座湖石相呼应,难道这“三峰、三友”不就是隐寓着“一门三父子,文章四大家”的苏洵、苏轼、苏辙父子三人吗?
穿过洞门,就是怀苏庭。故名思意,这庭中景色是与东坡息息相关,让人有触景而怀苏之情。而我们眼前这块湖石之上的“雪浪”二字,则为我们引出了先生爱石的一段佳话。相传,东坡在扬州曾得奇石一块,其纹路皱折如长江风浪,洁白无瑕,遂名“雪浪石”,并将其清供案头盆内,终日观赏,后又将其书斋改名为“雪浪斋”,先生爱石,由此可见。在他定居常州藤花旧绾后,为答谢杭州径山寺长老前来探望之情,曾以诗相赠,落款中署名“雪浪翁苏轼”。为纪念这段佳话,特在洞门对景中置“雪浪石”,人们见物思人,当年东坡先生爱石之情景,历历在目。
庭中的两株玉兰,其花芽似蘸满浓墨的毛笔,支支坚挺,满树玉兰,乍看之下,犹如笔林。“谁信花中原有笔”,“笔笔忽生花”之咏颂玉兰诗句,寓意东坡出生时,其母梦见一高人送来一枝如椽大笔,体现了东坡日后的大手笔:“落笔惊风雨,挥毫压四座”。当朝皇帝宋神宗说:李白有苏轼之才,但无苏轼之学。苏东坡诗词书画全面发展,一直受到中国人民的敬仰。庭中的桂花,一向是“不与春花争艳斗奇”,象征先生的自知之明。先生在京做官时,因与当朝宰相王安石变法思想相左,便自请做地方官,离开京都避嫌,不与人争。桂花色不艳,但却“清气满乾坤”,恰为先生高风亮节的人格写照。我们今天仰慕苏东坡,是因为他在逆境中能风趣幽默,乐观超脱。一生灾难不幸,亲友们担心他,他却引吭高歌:“枝上柳绵吹又少,天涯何处无芳草。”在流放时,他自宽道:“罗浮山下四时春……不妨长作岭南人。”正是东坡先生这种热爱生活,无怨无悔的达观态度,使他度过了生命中一个又一个难关,从未被艰难困苦所吓倒。